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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深无际,花气袭人──双鱼座的胡兰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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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 胡兰成流亡半生,在哪裡都找到关照他的人。但双鱼座心中充满了动摇和怀疑,它经常倾向减低与人群互动,但又不至於疏离到离群。抗战胜利后胡兰成无处可投当是一例,他与权力始终维持若即若离。

幽深无际,花气袭人──双鱼座的胡兰成

     张爱玲素来讲究衣饰、到了奇装异服人人為之侧目的大胆地步,胡兰成却更把她拔高一层:「但她是个新来到世上的人,世人有各种身份有各种值钱的衣料,而对於她则世上的东西都还未有品级。」这种讚美不是在某种惯见的尘世审美标準裡得出的,胡兰成写出了张爱玲那种「重估一切价值」的品位(他是用尼采来写张爱玲!)。可他反而讚张爱玲「谦逊」,张便回信说「因為懂得,所以慈悲。」百转千折的评语总是以凝炼的形式点评而出,也无怪乎张爱玲会说「见了他,她变得很低很低,低到尘埃裡,但她心裡是欢喜的,从尘埃裡开出花来。」

     胡兰成点评人物,往往都引来盛讚,觉得胡眼光极亮,洞察了无人能知的真相。比如他评周作人自《泽泻集》之后埋首花鸟虫鱼,「正如白莲花离开水和污泥,就只好压扁在明人散文裡的古装本裡,有时用来泡茶,也可以使苦茶加色加味加香,可是这只是死了的花的精灵,终究要空气似的消失了。」胡兰成估摸周作人出席官场宴会,是因為寂寞:「这些都是人的尘埃,他会欢喜,似乎是不可能的,然而想起来,也只有尘埃才能证明空气的存在,使清冷、冲淡的老人稍稍热闹,於是我替他悲哀。」如此穿透力倒还罢了,我只惊异於这段文字甚有鲁迅的笔法。双鱼座虽然时有抽离,但在代入时却可以完全逾越人与人的界线,变成他人心底最体己的一把声音。胡兰成评人物,往往多是对话之法,厉害之处是他能够深入对象的心理,看到人在心底裡逆反的自我镜像;是故文人与胡相识论交,多九死而未悔者,乃因文人重知音。

     心中充满动摇怀疑

     双鱼座的两条鱼一上一下,如果负面的能量发挥出来,是会製造混乱和灾难的。但我们今日也找不到胡兰成製造过什麼大灾难大混乱,主要还是在男女关系上。胡兰成出身寒微,或者因此而更受不得人家贱视,也受不得激。陈丹青最喜摘录胡兰成意气勃发野性难驯的段落,比如在南寧一中教书时,有同事贺希明跟他争风押醋,争夺一位本身是军阀亲戚的女共產党员李文源。胡兰成自言看不上李,但却受不得激,便与贺打赌要与李亲嘴:「我当即起身到女生宿舍那边,一直走进级主任先生李文源房裡。是时已快要打鐘吃夜饭,南国的傍晚,繁星未起,夜来香未放,亦已先有一种浓郁,李文源房裡恰像刚洒过水似的,阴润薄明,她正洗过浴,一人独坐,见我进来起身招呼,我却连不答话,抱她亲了一个嘴,撒手就走了。」这段浪荡香艷,我心裡却只浮起《三国演义》裡关羽说张飞,「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」,单骑独往般的惊险──这其实根本是闹事,粤语方言有谓,「点收科?」极像张国荣主演的《阿飞正传》裡的片段。若张国荣还在,他大概有资格演胡兰成。

     不过观乎胡兰成整个人,还是向上的正面能量较大。胡兰成讲「机」,他对於机遇、他人的赏识崇拜,是持拥抱而非排拒态度,这是双鱼座的正面型态。鱼儿若能逆流而上,力气与意志也不能小覷。双鱼座是会有一种被动侵略性,以情绪掌控身边的人。那情形,大概如《小团圆》裡九莉与之雍重逢后,九莉心裡一直怕听到他提起小康小姐;但言谈之间默然片刻,之雍突然沉下脸来,九莉便知道是怪她没有提起小康,心中七上八下。当然九莉是完全不愿被迫做个大度的女人。

     双鱼座虽然深刻,但不是山羊座的深沉自持,也欠一股好强。台湾星相名家韩良露曾剖析过双鱼座的心态:骨子裡同情弱者,但又要依靠强者;喜欢接近权贵,但内心又偷偷排斥他们;一心想帮助卑微的人,却又不敢负起真正的责任。二十多岁在广西教书时,学校裡史大林派与托洛兹基派均有,胡自言对他们的国际视野、政经分析望尘莫及,但胡却都不与之群。「但我自己什麼热闹都不参加,我亦不与桂林籍同事吟古诗,我亦不留意党政军要人的佳话,我亦不与左派同事合唱瓦尔珈船夫曲或国际歌。书生我原不喜,与要人我更无缘,而且许多所谓革命者我亦与之远。」这大概便是「文人」,胡兰成是天然一付写贬謫诗的模样,虽然他写的泰半近於情诗。

     双鱼座可以偽装成与敌人站在同一阵线上,以「西瓜倚大边」的方式来求生存,很具环境的适应力。胡兰成流亡半生,在哪裡都找到关照他的人。但双鱼座心中充满了动摇和怀疑,它经常倾向减低与人群互动,但又不至於疏离到离群。抗战胜利后胡兰成无处可投当是一例,他与权力始终维持若即若离,介乎文人互相欣赏及主公/幕僚间的关系,很多时候都是在两者间摇摆。

     為无情找解释

     在比较深层的星座对应上,双鱼受对宫的处女座影响,故亦像处女座一样有道德洁癖;但亦如处女座一样,其道德洁癖却只是针对他人的,不应用在自己身上。双鱼座会有自责和懺悔,但对於自己的弱点和不妥之处,良心上并不感到不安。比如胡閒閒谈起与范秀美的结合,吐露自己的计算:「与秀美结為夫妇,不是没有利用之意,要利用人,可见我不老实。但我每利用人,必定弄假成真,一分情还他两分,忠实与机智為一,要说这是我的不纯,我亦难辩。」谈他和佘爱珍相处的口角,说到自己的叛逆:「至今我与爱珍,两人是一条性命,饶是这样,亦两人天天在一起就未免要有口角之争,一点不為什麼,只為我生来是个叛逆之人。而且我总是对於好人好东西叛逆。」胡兰成对於自己的无情,是会寻找一个哲学性的解释,以及归结到真正的遭遇:「对於怎样天崩地裂的灾难,与人世的割恩断爱,要我流一滴泪总也不能了。我是幼年时的啼哭都已还给了母亲,成年后的号泣都已还给玉凤,此心已回到了如天地不仁。」双鱼座和处女座都会有点被害者情意结,更甚者会期待他人為自己完成这件事,又或等人营救。胡兰成的自传当然不会落於如此下乘,只是他又真的常常要求他人為自己完成大事。双鱼座逃避过多的责任,胡兰成并没有以「苍生」為志业;太过困难和粗糙的生活,比如行军革命,这个讲究精緻又比较脆弱的星座,是受不住的。

     胡兰成出身微贱,故品性「像文人又不太像文人」,以《小团圆》裡盛九莉眼中看来,初见的邵之雍「像个职业志士」,这便是小资產阶级角度看涉及政治的文人了。可终究是文人。胡的阅世与為人,都有其两面性。双鱼座不喜欢明确定位,一旦被归入明确的身份与责任,他们往往就会有抽离感,变得与人格格不入。胡兰成曾经在汪政府当到宣传部次长,在办公室却是天天不见踪影,还埋怨其上司「是个十足的官僚,我怎能和他在一间屋裡呢?」甚至任汪的秘书数年,竟根本没有进过秘书室。胡兰成谈女子时往往说到她们令他理解「天下之道」,但正是在為官时他又去羡慕孙悟空当弼马温。明明不守官场规矩,胡却又自言「喜欢官人的贵气」,此中矛盾,他归结為「做官亦寧是不熟练的好」。这恰恰显出双鱼座那种「不安其位」的本质。胡氏自己又将当官的吊儿郎当比附為情爱关系:「说实在的我是不惯将身许人」,一派浪子口吻。在官场权斗中,这种人当然是「不能信任」的,连汪精卫的夫人都说胡「你时时要造反」,反来反去,胡其实就是贯彻著不接受明确定位、不接受外在安排,结果当然是脱不了「汉奸」之名,不见容於左右。

     月亮金牛加上太阳双鱼

     双鱼座的守护星海王星,关注宗教与神秘;又因其梦幻气质和艺术倾向,因而有难以捉摸和充满憧景的性质。宗教是胡兰成的重要论述资源,喜以宗教论证比附(又以比附為多),如他论张爱玲,便说张爱玲是属於希腊的,也是属於基督的,「她有如黎明的女神,清新的空气裡有她的梦思,却又对於这世界爱之不尽。」胡兰成不喜言宗教的肃杀,多是提出宗教裡生命气息的开扬成长,归结成民间文化的「明亮喜气」。胡逃难流亡之际,往温州也是只带得一本《清嘉录》与《圣经》。晚年胡兰成的重要著作《禪是一枝花》,是禪宗公案的论述散析,自成一体。宗教成為他情志寄託、与亲者酬答的重要途径(注意,不是目标)。

     双鱼座是沉迷的,但也有关切整体性与普世性的面向,会想到全人类。《禪是一枝花》自序中,胡兰成论「禪机」的「机」,解之為动态变化的先端;这机是先机,天机,歷史的气运,山川草木的节气。胡兰成的禪机,寄託著儒士治国之志,甚至说可以黄老之术来抓紧天机,开创新朝。胡提倡禪宗要与士相接触,禪是乱世志士的修行,如此亦是向上型双鱼的表现。亦可能是胡星盘裡月亮金牛的实际性质,中和了太阳双鱼的梦幻,胡在精神的最深处,是需要一种俗世的、物质性的安稳精致。